莫子诚又笑了，不是无可奈何，倒像是完全理解我的无理取闹：“不巧了，我每年都来，平燕的中学不过六七十所——如果找不到，你明年后年还是会看到我。”
我对他的事不感兴趣，也没那种同情心——有找妈的，自然有找孩子的，这个世界才好平衡。只是我不知道，一个人能不能既帮着找孩子又帮着找妈呢？我欲言又止。
这时候天渐渐黑下去，太阳也终于露出它讨人欢喜的一面，懂得怕羞回避了。我想，人大概也是这样，不能只知进，不知退。我也该回去了。
他看出来：“我送你回家吧，反正也要送不迟回去，你们俩顺路。”
“不迟在你家？”我记起中午时乔姨说的。
莫子诚点点头，示意我上车：“我们快的话，应该能赶上晚饭。”
我不明白——他和我谈这么一番，难道不是为了告诉我他其实早知道我是谁，不是来警告我以后不要再去打扰他和闵希载的生活？我脑子完全混乱了，支支吾吾地拒绝：“我、我骑了车来。”
“放后备箱好了。”他看起来是真的要我到他家里去，不是客套。
不知怎么，我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站在草坪的边缘，开了后备箱把没用的东西扔出来腾地方，似乎和潜意识里的某些东西不谋而合，眼睛忽然一阵酸胀。借着这突如其来的痛，我一鼓作气问出来：“你知道我——我有可能是闵希载的孩子吗？”
他回过头，有些吃惊，但是肯定地说：“绝无可能。”
“你凭什么那么肯定？”他的否定，倒让我自己觉得有底气起来。
“我认识希载的时候，她还没有十八岁。”
“你们——一直在一起？”
“中间分开过三年。”
......
陌上花开 |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