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桃花沛海

  梧桐树下(花店)

  冬日的余阳挥洒在花棚中,淡淡的花香味伴着斜晖弥散了一室。花草镀上了一次淡淡粉粉的光影,有种随意的懒散美。花栽草盆中央处,女孩半蹲着,淡蓝色的羊毛连衣裙被斜阳粉漆得生动鲜活,与这自然,与这花草相衬得和谐。女孩埋着头,专注于手上的一个空花盆,一堆散土,与一株不像花又不像草的植物。她填土,移栽,再填土,审视一番,蹙眉倒掉。重复一遍,填土,移栽,再填土……反反复复,装装倒到,女孩还是不满意。这冷冽的寒冬里,女孩头上却渗着细密的汗珠,像秋晨的雾水,模糊的晶莹。

  “渴至。”

  “嗯?”停下手上填土的动作,夏渴至微抬起头,专注的神情未褪尽,又染上不解之色,这样的眼神,很生气。

  那么一瞬,武穆青晃神了,只是半个月没见,她已不再是她,而又还是她。哪个地方变了呢?还是同样的眉,同样的眼,同样的唇角,可有什么不露痕迹地变了。眉头不再深锁,眼里有细碎却明亮的清光,唇角有隐约上扬的弧度。哦!原来这便是有生命,有思绪的夏渴至,不再是被操纵的精致木偶,而是从梦里走出来的鲜活精灵。

  看来真的只有韩弋能给她生命,给她生活的色彩。而自己不行,真的不行,因为在她身边五年,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地活着过,一天也没有。真有些东西是你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怎么付出也得不到。求而不得便是这样吧!

  酸涩的滋味从心底涌出,武穆青却不以为意地一笑,吞下所有苦涩的心事,因为只有自己放下了,她才能毫无顾忌地幸福,就算是骗骗她也好。他走近,藏着所有失落,带着温和,开口道:“在忙什么呢?这么认真,连我进来了都不知道。”

  “种刺葵。”想起了自己以前那盆,夏渴至不知不觉地浮出了淡笑,“我以前也有一盆,可惜……”笑意只敛了一瞬,像石子投入湖面,荡起的波纹转瞬便杳然不见,浅笑再次上眉头,“想再种一盆,这次要养很久很久。”

  留在韩家的已经是不可寻回的美好,如今种下的,她会和他一起好好守着,再也不会让它消失,死去。这小小的一盆刺葵,却将夏渴至的心填的满满的,溢出的满足在脸上显而易见。其实一个人的心很小,只容下一点点便满足得别无所求,真的,她不贪心,她只要能和他一起守着就行。

  晦涩像弥散的浓雾,夏渴至的一颦一笑却似初升的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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