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不成仙

  凨族男子形体稍纤瘦,弱冠后也不生长胡须,身上仅生有细小绒毛,细致光洁。凨族女子更不必说,肤如凝脂,尤物移人。

  言昭含不晓得官宦人家是如何对待凨族人的,只记得他爹醉酒时来别院,盛夏雨夜里将他赶出门外,在床榻上跟他娘说的,都是些糟践人的话。他当时坐在门外,衣衫被雨水打湿了大半,打着寒颤环抱自己,想着他娘该有多心寒。

  他爹后半夜开门出来,雨都歇了,看了眼缩在墙角哆嗦的他,跨过门槛头也不回地走了。院里的地湿了,他爹两脚一深一浅地踩着烂泥出去。他用衣袖抹一抹脸上的雨水,走进屋子找他娘。

  他娘披了中衣,发还是凌乱的,唇上的胭脂晕开了,一边脸是肿的。他一开口叫“娘”,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他胡乱一抹脸,温热的,他还以为是雨水没擦干呢。

  他遇见孟透时年纪尚轻,稀里糊涂地就给了,却从没后悔过。

  孟透平日里不正经,一遇情事就格外沉默。从不说淫言艳语,也从不说糟践人的话,向来克制,懂得分寸。这么些年来都是这样,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珍重他,爱他如命。言昭含有轻微洁癖,无论他们折腾到多晚,孟透一定先将他和自己身上清理干净才入睡。

  他听孟透说过两回情话。一句说“寤寐求之”,一句说“漓州三春寻朝夕”。

  这一晚火熄后,言昭含双目涣散,坐了很久。直到孟透披上自己的衣物,唤他一同离开,他才缓过神来,握住孟透伸出的手,任他将自己带起。他没走两步,发觉自己的腿绵软无力。

  孟透扶着他。他垂着眼睑,轻声道:“我腿软了。“

  孟透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言昭含抬眼看他时,他恢复了如常的神色,低下身道:“我背你走。”

  冷风吹过他仍发烫的耳尖,风里裹着草木清香。枯草香和新草香混杂。近在咫尺的永夜城墙巍峨,瞧不出颓败与陈旧的痕迹。满城人只是收下竹灯笼安睡了,所以永夜的夜才这样的寂静。

  孟透说见到了和他长得极相似的一个骁阳人,说外人说啊,言少君如何如何。孟透讲了许多,喉头里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又难受又痛。他说到最后,抿了抿唇,像是要落泪,却轻笑了出来。

  言昭含也轻笑了声。

  “我听说家猫发|情时,跑出去与野猫交|合会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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