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细骨同时缠住了我，不光胳膊，还有脖子和腿。细骨们同时像不同方向用力，我四肢打开悬空几秒，身体没被五灵分尸，但头脑却像刚被挖开的沟渠，从五个方向灌输进一种感觉，我只能任由这感觉充溢身体--
“呸！”“巫婆！”骂我的人往我身上扔石块，他们穿着长袍，仇视的目光从蓝色、棕色的眼珠里射出，我被绑着，两旁是围观的人群。我？巫婆？--但身体似乎像要提醒我似的，颠簸时我低下头，发现自己真是女的！没时间错愕，当我被绑到火刑柱上，人群的骚动升级，烈火缓慢地吞噬一切，行刑的人故意烧得慢，好让痛苦更长，死亡是触碰不到的奢侈，我祈求得到上帝的恩典，但只能看到枯灵的灰烟--
火焰的幕布被匆匆拉起，第二次灌输。眼前是一面墙，上面有潦草的字：身中清白人谁信，世上功名鬼不知。我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看着我的不复是蓝色的、棕色的眼睛，而是黑色的了。眼睛的颜色没能改变眼神里的仇恨。“奸细！！”人们穿着古代的衣服。人群中，几个男人看着我，其中一个低下头。行刑手开始行刑，相比之下，枯灵的杀戮是拂面微风。
?我的身体过于破碎，我的灵魂还坚硬着。枯灵盘旋在灵魂四周，顿了顿，像研究蟒蛇能不能吞下大象，它吞下了我的冤屈--枯灵挣扎一阵，不动了--
第三次意识车裂即将灌入的时候，前面的意识还没被完全抽空--各种各样的声音和意识碎片漂荡在我的头脑中，堵塞了，卡住了。我寻找并试图运转着自己的思维，意识到刚才的痛苦万状不过持续了几秒--罗婷还以先前的姿势待着，而罗冽正擦拭脸上的灰尘。
“你刚才受的，可都是人类自己给自己造的孽。我只是把人类造的孽还给你--你看，我们只是载体。”罗冽说罢，示意枯灵继续。
枯灵没继续，这会儿，它们被座椅吸引，罗冽自己也愣了：高椅的椅背忽然向内弯曲，弯曲弧度宛如电视里三维画面的卫生巾广告，接着椅子颤颤颤，我想那是它在表示高兴，它一高兴枯灵们也跟着高兴，兴奋地哀号不绝于耳。嚎叫声中，仿佛要把兴奋更形象化，椅背变换着雀跃的线条，最终在椅子上方出现了一张浮雕式脸孔，脸上布满喜悦，浮雕往前探，带动着椅背，椅背瞬间化为车身，四条腿迫不及待化作轮子，椅把不耐烦地摆脱罗冽，成为车门。一切搞定后，面孔最终定型为单蹄站立的马，溶化在盾牌上。法拉利急不可待地出发，边开边刷刷变换颜色，从宝蓝到明黄到黑，就像要见情人却没想好穿什么的小伙子。座驾敏捷地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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