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的落荒而逃,我已是许久未去延禧宫了,锡蕙差人来叫我,也让我以忙,抽不开身挡了回去,不是不想见他们,只是怕遇到了胤禟,又不知该怎样面对。我似乎总爱逃避。
窝在钟粹宫里好些天,我忙着绣给四阿哥的荷包。说到这绣荷包,委实弄得我头大,只得求助于紫云。紫云一边嘲笑我虐待自个儿,一边手把手教我。仔细绣了,便觉也不是那么难了。几天下来,荷包是完成了,但,委实难看了,这绝对拿不出手,我只得重新再绣一个。基于有了经验,这次绣出来的荷包还算能看。于是,准备寻个机会,交予四阿哥。
这日,我等在四阿哥常走的小道上,估摸着时辰,该要来了。等了会儿,就见那一袭藏青色锦袍缓步而来。
我忙快步上前,纳了个福:“奴婢参见四阿哥,四阿哥吉祥。”
四阿哥看了看我,暗淡的眸子生冷,清冷的声音响起耳侧:“你专程等在这里?”
我从袖子里取出荷包,递上前:“荷包,奴婢绣好了。”
四阿哥接过荷包,看了会儿,吐出一句:“果真难看了。”
“……”四阿哥,你就不能说的好听点。虽然这荷包不是很好看,但也没那么难看啊。
我有些气馁,嘟囔了一句:“若嫌弃了,还给奴婢便是,奴婢倒认为这荷包绣得还是不错的。”
“给了岂有收回的道理。”语气依旧是一贯的清冷,只是眼底似有了丝丝笑意。
“煜敏。”声音自背后传来,是锡蕙!
我忙转过身,就见锡蕙、八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还有,胤禟,一行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眼里皆是疑惑。
锡蕙走上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旁的四阿哥,最后眼睛定在了四阿哥手中的荷包上。她冷哼了一声,猛然上前夺过荷包,一把摔在了地上。
四阿哥冷冷地看向锡蕙,紧皱的眉头俨然生起了怒气:“你这是做什么?”
锡蕙亦冷冷地看向他,开口道:“只是觉得这个荷包太难看了,配不上四阿哥你。”
“你……”四阿哥眉头皱得更紧,怒意加深。
一旁的八阿哥忙上前:“四哥,蕙儿小孩子脾气,你莫与她一般见识。”说罢,拾起了地上的荷包,拂去了尘土,递给了四阿哥。
四阿哥面上恢复平静,接过荷包,清冷地道了一句:“以后还请她好生管好自己。”说罢,快步离开。
锡蕙转头看向我,很是生气:“你说你忙,抽不开身,竟是在为四阿哥绣荷包!”
“我……”我说不出话来反驳,事实好像就是如此。
哪知她气急败坏道:“枉我还以为你不似其他人那样,没曾想,你竟也是一个贪慕虚荣,朝三暮四的人。我错看你了。”
我忙拉住她的手:“什么贪慕虚荣,朝三暮四?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帮四阿哥绣个荷包,答谢他上次救了我,至于那么严重吗?!”
“答谢他,也不用绣荷包啊!”锡蕙吼着,随后一愣:“什么?!答谢他!”
我点点头:“嗯。”
锡蕙忙嬉皮笑脸地靠过来:“你怎的不早说?”
“你给我机会说了吗?”
“……”
一旁的十阿哥大着嗓门道:“小魔星就是小魔星,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开骂,这下好了,竟招惹了四哥。”
“改日要不向四哥道个歉?”十四阿哥双手交叉在胸前,问了句。
锡蕙双眼一瞥,嘴角撅起:“才不要呢,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整天面无表情,谁欠他似的。”
“还是去道个歉吧,别结了怨。”我忙劝道。
“结了就结了,怕他不成。你们都不许再叫我去道歉,谁叫我跟谁急!”
“……”
又话了几句,锡蕙他们便回了延禧宫,我也循着路回钟粹宫。
正走着,手腕忽的被拉住,我忙转过头,就见胤禟微喘着气,他该是跑过来的。
“你不用躲着我。”他开了口。
见我没说话,他又道:“你可以像往常一样来延禧宫。”
见我依旧没说话,他扯了扯嘴角:“你好歹应一声啊。”
“嗯。”我忙点点头。
“好了,说定了,你可一定要来,不然锡蕙又得生气了。”桃花眼里些许的无奈。
“好。”
胤禟松开了拉住我的手,笑了笑,道:“上次说的话,你不用在意。”
“嗯。”
“上次我说,若不是开玩笑,其实,就是开玩笑的。”脸上是美到极致的笑,我却觉得竟是那般苦涩,忙移开视线,嘴角扯出弧度:“是开玩笑的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