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又做梦了嘤嘤嘤

作者: 蟒蛇 字数:2090

  “你进来干嘛,我要睡觉啊大哥。”虞不知捞起被子,对着走进来的祁㭛皱眉头。

  “我就知道,你没锁门。”祁㭛答非所问,“我也知道,你不是想睡觉。”

  虞不知的怅然若失,根本逃不掉他的眼睛。

  “说说,现在给你个发泄的机会。”祁㭛坐在懒人沙发上,双手交叉枕在腿上,看着虞不知。

  “我没什么好说的。”虞不知懊恼心事被人看穿,一把抡过被子裹起自己。

  男人的心事是能随便说的吗?

  他在被窝里郁闷挣扎了好一会,闷地都喘不上气,等到探出脑袋换气时,祁㭛还在看着他,眼不带眨,心如止水。

  俨然一副我等你到天荒地老都无所谓的架势。

  要不说这当兵的不好惹吧,人杵你旁边就跟个长官一样,随便说句话都像是在下军令。

  军令如山,他弓起了身体坐着,披斗篷一样地搭着被子,他说:“发泄了屁啊,人都没了。”小孩这个人都不在了。

  “她本来就是不存在的。”在祁㭛心里,全然当做了一场梦,夜抛的那种。

  “但是...”虞不知词穷,刮刮鼻子,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好话锋一转,“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

  “事实如此。”祁㭛实话实说而已,他反问:“那你希望我说些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些什么!虞不知心里翻白眼。“哎啊,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我只是,觉得她挺可怜的,就...就心里有点难受而已。”

  祁㭛不语,静静看着他,觉得他这人外面一层挺硬的,心里却是软泥一片。某种程度上,他敏感又感性。反观自己,虽然敏感,但是理性占据了主导,因此他只有怜悯,却没有太大共情,更谈不上难过。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看到虞不知情绪低落的样子:“换个角度想,消失对她也是一种解脱。她存在着的每分每秒,都痛苦不堪,她没有自己的人生,也没有要做的事情,不知前路更没有来方。你就当她是被捉进笼子里的小鸟吧,她没有不见,她只是飞走了。”

  虞不知听地征愣起来,虽然这种安慰人的话有些牵强,但会有感觉心里缓了一些。

  是啊,有时候,消失了更好。

  他胡乱搓了几把头发:“谢谢...你啊。”说这话时,他整个神态特别像人家小情侣吵架了,其中一个人胡闹一个人又过去给哄好了的感觉。

  就觉得自己矫情了。

  “不用。”祁㭛说着,起身过来捏住了他几根发丝。他刚刚一直出神看的,就是这捋微微翘起的头发,闪着若有若无的光泽,勾地他心里直痒痒。

  “怎么了,有东西?”虞不知难以置信地问,即使在这个鬼地方,他也没怠慢了头发啊,洗澡必洗头,犹如真理一般日日践行着。

  “没什么”祁㭛意犹未尽地松开了那一束黑。“所以,要睡会吗?”他问虞不知。

  虞不知鼓动着被子,“睡。”然后他想着等祁㭛出去了,再躺下。片刻后,他好奇了:“还有事?”

  祁㭛绕到床的另一头:“没事。”

  虞不知眼神在赶人:“那怎么还不走?”

  “我就在这睡,不然担心你不安全。”祁㭛自作主张地脱下鞋子来。

  “不是”他摇着头,“这样不至于......”声音逐渐变成了小声嘀咕,他看着祁㭛认真不容拒绝的神色和已经上床再无法回头的事态。

  只能说了句:“好吧,那睡吧。”

  谁知还没静下来多久,没睡着的虞不知倒听见了一阵隐隐约约若有若无迷迷糊糊的悠长音儿,应该是从隔壁传来的,他仔细竖起耳朵听——

  像仇烟的声音。

  再一听,听出了不对劲来。

  这他妈的,叫地好像人要爽翻了天一样。

  虞不知算是有些佩服,在这个地方都能干柴烈火起来,也是一种能耐吧...但这种动静总是让人情不自禁去探听,他也没管祁㭛那边耳朵啥情况,他是把这遭风流尽听了耳底。

  主要是,这种东西不太合适去共同聆听,就算像当下这样,不小心搁一块遇见了,也一定是默契地假装充耳不闻,再偷偷地在心里听就行。

  好在声音没有持续太久,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过分一般,随之变得悄无声息,当然可能仅仅是从虞不知这边听不着了。

  虞不知终于真真正正地闭上了眼睛,专心睡觉。

  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这一觉睡了很久,仿佛是这辈子睡的最久的觉。他不断的进入一个又一个的梦境,千奇百怪光怪陆离。梦里有各种颜色,各种场景,包括原本待的那个世界,还有各种人。他梦见了孤儿院里,小时候那位还算疼他的院长,又忽而电影转场似地,蹦入了他大学对付期末考试而心烦意乱地熬着夜复习的场景,旁边睡的不是室友,是祁㭛。

  上铺的祁㭛不以为然地垂下手,在夜灯微黄的灯光下劝他睡觉,用一股让人厌烦不起来的嚣张气焰说道:“没事,考试的时候哥带你飞。”

  他还兴冲冲回了一句:“好嘞哥。”然后麻溜关灯上床睡觉了。

  但,睡觉前怎么就还去特意越过床头的铁护杆,低着脸去亲了一口祁㭛呢?

  搞不懂,就像他搞不懂他那睡前一亲是亲在祁㭛哪儿一样。梦还真是太那什么了点。

  又换了,这次直接像换了个世界,他被吹进了无边无际的大雪之中,那洋洋洒洒飘着的雪花里,站了位小女孩,小女孩应该在那里待了很久,不然身上不会落那么多碎雪的,她挥着手,笑着说:“哥哥,我走啦。”

  “哥哥,再见。”

  怕下一秒她就消失了,又或是怕落空一样,虞不知赶紧也挥了手:“小孩,再见啊。”

  他走不近她身边,雪势在那隔开着的距离间骤然变小,他重复告别,直至他口中的再见变成了眼中的人再也不见,他才停下。

  他不知为何,突然背过身,有人在身后等着他。

  那人道:“走吧,回家了。”

  “好。”虞不知赶在最后飘临而下的一片雪白之前,走过去拉起那人的手。

  他听见自己说:“祁㭛大佬,我们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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