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6 渲染(二)

作者: 今玄 字数:2168

  “付安念,你挺行的啊,想不到你还会作词作曲啊。我还以为你靠关系进来什么都不会呢,这曲子好,肯定会红的,只是个人才啊。”王为看着手中手写的那份谱子,又跟着谱子哼哼,朗朗上口。付安念谦虚地点下头,这首歌的名字叫做“念你终生不悔”。这首歌是写给顾随,易茗,顾浅冬,陆泽,齐铭,付城的,是写给曾经跟她快乐幸福生活在一起的,哪怕,有的已经离去,有的,真正意义将要永远离开地离开。当然,不只是付城,真的,会有人陪他的。

  真的,付城不会孤独。

  “谢谢您的夸奖,我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写下了这个曲子。”心血来潮倒是没错,那么多的情愫一齐冲上她的脑海里的时候,她把自己一生的寄托还有感情全部放在了这首“念你终生不悔”的歌曲里。

  真的是一生的寄托和感情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作出这首曲子来的,就是一刹那间,她有一种还留一首自己做的曲子在这个世界上的感觉。虽然她不奢求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太多,但是一首曲子,可能是她一生的一个愿望。渺小而又伟大。

  王为看着手中的曲子,又不禁哼了起来,说真的,真的很好听,歌词是那种深入人心,很现实的那种。真的没想到看似年轻,阅历很浅的姑娘能作出这样的曲子,应该是不简单。

  阅历很浅?

  谁有知道她经历的如此之多?

  没几个人知道她的生活是怎样的吧。

  她也希望自己是个阅历浅,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啊。

  付安念将自己的手指轻轻地放在黑白键上,将烂熟于心的谱子又流利的弹奏了一遍,内心被千万种情愫所冲击——悲伤,忧愤,不甘……不舍。这段时间,付安念一直把自己关在音乐室里,把冷气开得很低,低的有一种想拿着被子裹在身上。

  空调里吹出的机械的风好像可以把人的胸膛吹出一个窟窿。形成一场无形的暴风雪。哭了,也笑了之后就弹奏“念你终生不悔”,又接着哭。在睡觉的时候,常常会梦到顾浅冬离她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而顾浅冬的眼中不在是懒散和温柔,而是一片恨意。每到梦到这个地方,付安念的浑身就会渗出细细的冷汗.

  而且,她感觉这个梦好现实,现实得而她浑身瑟瑟发抖.易茗,易茗,顾浅冬……,付安念觉得真的变了好多,甚至,很多天后他们会不会分开呢。会吧,是一定会的,现在已经开始破裂了呢。

  “易茗小姐,付城这位病人,快挺不住了,我猜,今天是他最后的一天。你去陪陪他吧。”易茗觉得自己即将陷入黑暗之中,但是,她掐了掐自己的手掌,最后几个小时,她一定不能晕倒,哪怕是最后几个小时她也要完整地陪着他。

  易茗颤抖着来到了付城的病房,将付城冰冷的手掌搭在自己的手心里,“付城,你要离开我了吗?你这个混蛋,付城,为什么,当我知道我爱你的时候,你就要离开我。为什么?为什么?那封信,你还没有来得及睁眼看啊。”虽然她的身体里已经装满了泪水,但是她并不想哭,在最后一段时间里,她不能哭。她想在付城最后的记忆里留下一个活泼温柔的印象。

  虽然她不知道她最后的样子付城是否见得到。

  易茗按捺着心中隐隐升起的那抹恐惧,因为一切都是未知的,付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他,或许就在下一秒。她随时随地都要做好承受打击的准备。而在这最后的几个小时里,易茗没有做什么,只是仔细认真地注视着付城的面容,想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终生不会忘记。

  此时,外面的齐铭却是内心复杂,有两种情愫卷席着他的内心,一种是忧伤,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对着另一个男人如此的不舍和关心,并且即将为了付城而悲伤不已。另一种是淡淡的喜悦,因为他在想,是不是付城离开了这个渺小的世界以后,易茗就可以重新投入他的怀抱呢。

  白幕坐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远方伫立着的顾氏集团,又想起了前几天顾随说的话。心中隐约还有一种歉意,当然,不是针对顾氏集团,而是仅仅针对顾随。

  他拨通了顾言盛的电话,虽然他是极其不想听到那个老家伙的声音。

  “喂,我说的要求什么时候能给我答案。”白幕抿了抿手中的咖啡,也有一种隐隐的期待答案的心情。

  那边的顾言盛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这段时间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跟顾随开口,每次准备开口的时候,都可以看到顾随正认真地陪着陆泽做着训练,并且两个人说话有声有色。这是顾言盛第一次看到他的女儿有这么幸福的笑容,“那个,白总啊,你再给我几天的时间,我马上去解决。”

  白幕玩弄着手中的瓷杯,又狠狠地把这个瓷杯摔在地面上,摔碎的碎渣洒满了整个地面。在电话的另一边的顾言盛听到了这声音又不禁浑身渗出冷汗。“顾言盛我最后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你还没有搞定,你就等着坐监狱吧。”

  “嘟嘟嘟”对方挂掉了电话,顾言盛立马拨通了女儿的电话,但是是“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这让顾言盛的心里更是隐隐的感到有些不安。他是胆小的,懦弱的,他害怕自己坐监狱,面对这个,他还是选择让自己的女儿的幸福破碎。

  我们的生活就像这个瓷杯,在刹那间被摔得支离破碎,那些碎渣还将我们的皮肤割画出一条条血印。即使最后,我们可以,也有能力将这个瓷杯重新拼好,但是,难免可以发现这个被重新拼好的瓷杯好会有一条条的裂痕。但是我们的想法往往是忽略这一条条难看的裂痕,跟着时光的步伐,逐渐走向苍老。尽管我们知道,这个瓷杯会一次又一次地被摔碎,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去粘合这个瓷杯,继续走继续走。因为我们心里都清楚,谁也没有办法阻止时光让我们变的苍老,我们也知道,面对破碎的瓷杯的时候,我们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不管。第二,粘合。不用想,我们都选择了第二个。

  但这往往是最累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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