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碰头会还真到了十点，出队部吕兵给圆圆打了一个电话，好半天圆圆才接听。他问：“到家了吧？”
圆圆说：“对不起，明天陪你，曦曦没对你说吗，我妈病了。”这当儿他听到电话里有人喊圆圆。圆圆却说：“没事我压了，”圆圆说完，压了电话。
这分明是她说话不方便，吕兵想。我是什么人，你对我还来这一套小把戏，你妈病了，难道要曦曦告诉我？他心事沉沉，好郁闷，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冷风嗖嗖地直往脖子里钻。
这样的日子这么个晚上，要在从前，常回心会打电话给他，说：你在哪？加衣裳；莫感冒了之类。
从前认为这些不关痛痒甚至嫌烦的鬼话，这会儿想起还一阵温馨；人就是这样，失去了，就是好的……迎面走过来宋仁青，挽着霍梅子的胳膊，见到他，梅子一甩挣脱。雪白的围巾绕在脖子上，愣愣地陌生地看着他。吕兵顿时感到自己好生窝囊，是自己颓废样儿叫她吃惊了？
“我们元旦结婚，”宋仁青说。“听说你也是吧？”
吕兵含糊地哼了一声赶快走开。不一会，梅子大步冲了上来一把拽住他，挡在他面前，睁大了双眼很怜悯地瞅着他，问：“病了？”她的大波波随着她的喘息一颤颤的；而这曾是那么地吸引他。
他摆头，只觉得自己眼睛湿了，模糊了，赶快走开。一会儿他扭过头来，见宋仁青梅子还站在那儿目送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毫无意识地怎么转了转，还是转到了《红楼》，门口的曦曦见到他，就一阵小跑到了他面前，一句话没说就走；他跟着，路过物资商场，曦曦瞅了瞅大门说：“要是早来五分钟就好了，商场关门了，只出不进。”
吕兵没好气说：“干吗？”
曦曦说：“天变冷了，我给你买一件羊毛衫。”
吕兵说：“我是你什么人，你以为你买的羊毛衫我会要？”他把闷在心头的火就烧在曦曦的身上。
曦曦挽起他的胳膊说：好了，我自作多情，下贱，我是个“臭二奶”行了吧。
俩人沉默，一会儿到了二路车站，吕兵站着不动了，就有一趟《公汽》开过来了；曦曦碰他的胳膊，说：“走呀，你不是要租房子？我已替你租好了，看看去，过火车站立交桥一会儿就到。”
还是沉默是金。过了立交桥，走五分钟到王家巷，一拐弯上坡是月亮山脚下，一幢五层楼中间单元B座303号。曦曦开门亮了灯，吕兵一瞅，两室一厅的结构，装饰一新，说：“这么好，在上海深圳特区租金一两千元，我们这儿至少也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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