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一张小脸由采衣搀扶着出得殿来,有些冷,还好早先抱了一只小手炉。天仍是灰灰的,天光还未完全晕染开整片苍穹。
素衣提着一盏琉璃小羊角灯走在前边为我照路,舞衣她们远远跟在后头一直在嘀咕着些什么,我耳力过人,虽声音极小,但仍旧听见了。
“爷这可是怎么想来,武术怎是闺秀可以沾染的,且姑娘脚小,便是走得久了也会倦……”
“姑娘可不是什么闺秀,不过是爷带回来的,还不知道……”
“你快别说了,仔细被人听着了。”
此后两人便都噤了声。
放走了不久,又听得一人声音压得极低道,“不过看姑娘那双金莲小脚便知,她必定是有些来头的,不然爷也不会……”
“你明白就好,今后好好伺候姑娘便是,旁的都不要管,我们做奴才的,要知晓厉害才是。”
我正聚精会神偷听她们讲话呢,素衣却步子一顿,恭敬屈身冲我微微一福,“姑娘,到了。”
采衣便松开我的手,看了一眼院中负手而立之人,冲我轻声道,“这便是教习姑娘武术的女官,姑娘叫她芸姑便是。”
说着众婢子皆冲那女官微微一福,齐声道,“问芸姑姑好。”
采衣又道,“这便是我家姑娘了。”
那女子一袭玄衣,长发竟并未盘束,青丝且全都披散在肩头,柔顺乌黑,如墨色锦缎,又如流瀑。背影窈窕,却没来由地生出一种凌厉孤傲之气。
听见采衣所言,她方转过身来,她眉目如男儿般刚毅,剑眉入鬓,眸角上吊,有些邪意,系着一条玄色镶碎东珠抹额,衬得整张脸愈发如星般闪耀。
好熟悉的感觉,仿似见过似的。我愣了一愣,直到那女子冷淡淡瞟我一眼,吐出一句,“问映雪姑娘安好。”
我方醒过神来,应声微微一笑,定了定心神道,“我看着芸姑倒觉得很是眼熟,我们是否见过?”
那女子淡淡道,“婢子原是宫里御前服侍的,姑娘许是随爷入宫时见过我。”
御前服侍,画眉仿似也是在御前服侍……是了,画眉也是生的一副男儿的模样!然而许久前见她之时她已经是一个水灵灵的清秀姑子了啊,这世上不会有这样巧的事……但谁说的定呢?
哎呀,不管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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